夢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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夢魘
然後有一天，楊博威突然給禹菲打來了電話，上來就說：“菲兒，那輛保時捷的消息，打聽到了！”
“哦，是誰？”
“是奉州市一家公司的車，公司名叫擎鋒科技。”楊博威說。
“擎鋒科技，聽著有點耳熟呢……”禹菲沈吟著。
“嗯，我在手機上查的時候才發現，它的地址就在咱們那天去過的一處商務樓裏！”
他這麽一說，禹菲一下子想起來了。當時調查百兆的奉州項目的時候，去過一棟看上去很氣派的商務樓，門衛還很森嚴，說什麽都不讓他們進去。當時門上的牌子上寫的好像就是“擎鋒科技”，所以她才會有印象。
“這麽說救我的那個男人在擎鋒科技工作麽？”
“這個我好不容易才打聽到，其實車是他們公司的一個老板在開的。”
“能問到名字嗎？”
“只說是姓呂，還是個外籍華人。但是我也查了他們的工商資料，並沒有姓呂的高層。公司的人說他其實都不怎麽來奉州。”
“這樣啊……”禹菲沈吟著。如果只知道姓氏的話，可能會不太好找。
“我也會時不時再過去轉轉看，萬一哪天碰上呢！”
“你先不用操心這事了，不急，再說吧！”禹菲這樣說著，本以為這通電話就打完了，楊博威卻沒有掛電話，似乎是有什麽話要說。
“還有事嗎？”禹菲問。
“還有啊，我要調到我們所的京州分所去工作了！”楊博威終於說。
“是嘛，好事啊！等你來給你接風啊！”禹菲聽了很高興。
“到時候我請你吃飯！”楊博威說。
“你是客人啊，怎麽能讓你請呢？必須我請！也是感謝上次你在奉州幫我的事。”
“不，我請！到時候帶你男朋友一起來！”楊博威盡量語氣輕松地說道。
其實禹菲並沒有跟楊博威明確地說過她有男朋友，只是楊博威已經猜到，看上去意志堅不可摧的工作狂禹菲卻好像有弱點，不然她不會在病床上昏迷的時候，還在喃喃地輕喚著誰的名字！
他很好奇，是什麽樣的男人能夠讓禹菲如此牽掛！他也想知道，自己和那個男人之間到底還有著怎樣的差距！
禹菲聽楊博威這樣說，笑了起來，說：“那你也得帶著女朋友，這樣才對等啊！”
楊博威聽了辯駁道：“我下個月就去京州了，哪那麽快找到女朋友啊？”
“那就等你找到了，再帶他們一起吧。又不認識，哪有咱們熟人間聊天那麽自在？”禹菲說。
“熟人嗎？”楊博威聽了，莫名就高興了起來，也就不再堅持了。他覺得，反正只要自己去了京州，早晚會有答案的。
掛了楊博威的電話，禹菲想了想，開始在網上查詢一些信息，匯總在一起後拿出手機，撥出了一個號碼。
“你好，奉州市皇冠大酒店！”電話裏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。
“啊，你好，我這裏是出租車公司。這個月5號，我們的司機從你們那兒接了一個姓呂的客人，好像還是個外籍華人。然後他把一個文件袋落在出租車上了。這麽多天都沒來領，可能是因為沒有拿小票，聯系不上我們了。所以想問一下酒店他的聯系方式，畢竟這個文件看著好像還挺重要的……”禹菲盡量模仿著客服式的禮貌口吻。
“好的請稍等。”對方聽了這樣說著，過了一會兒又說：“對不起讓您久等了。我們查詢了一下，那天並沒有姓呂的外籍客人哎，是不是您搞錯了？”
“這樣啊，可能是我們的司機記錯了吧。我們再核實一下，謝謝哦！”禹菲連忙說。
掛了這通電話，禹菲也不氣餒，馬上開始撥下一通，就這樣打到第四通的時候，對面突然說：“查到了！您記錄一下，呂先生的手機號是……”
找到了！禹菲心中大喜。其實她這麽做也是撞大運，想著既然那個男人不經常在奉州，那天說不定就是住在當地酒店的。一個開保時捷的人，住的酒店檔次想必也不會差，她就把奉州市比較高級的酒店，尤其是離擎鋒科技所在地比較近的全找了出來，打算碰碰運氣，沒想到真找到了！
說真的，這人既然在奉州有公司，又很有錢，在當地有房子其實也並不稀奇，或者住朋友家裏也有可能，酒店如果管理夠嚴格，也可能會主動聯系而不是把手機號透露出來……總之能這麽順利地找到真的算是人品大爆發了！
於是她迫不及待地撥打了酒店提供的手機號。電話被接通的一刻，一個低沈的男聲傳來：“餵。”所處的背景聽上去有點嘈雜。
“啊，你好！請問是呂先生嗎？”禹菲問。
“是我，哪位？”
“是這樣的，這個月的5號那天，我在奉州遇到了車禍。聽醫院說是您把我送到醫院的，所以特意聯系您，想向您道謝……”禹菲說。
聽到這話，對方突然沈默了。過了幾秒，禹菲正在想是不是打錯了，難道這只不過恰巧是另一個姓呂的人？對方卻突然回話說：“不用了。”這下子聲音清晰了很多，不再有雜音了。想必是特意從人多的什麽場合離開了吧。
“不不，呂先生，我是真心想當面向您道謝！請問您現在還在奉州嗎？”
“不在。”
“那您在哪兒？我可以去找您的。”禹菲說。
“你在哪兒？”對方反問。
“嗯……我在京州。”
“去京州的時候聯系你。”
“那也行……”禹菲聽著對方好像就要掛電話，趕緊提議說，“不如我們加個好友吧，方便聯系！”
“就這個號加我。”對面這樣說了一句就掛了。
禹菲放下電話，覺得有點詫異。像這種情況，一般人不是都至少會象征性地來一句“這只是小事，不用客氣”之類的寒暄嗎？或者問一問“你是怎麽聯系上我的”之類的。這位呂先生居然這麽淡定，甚至有一點敷衍，還真是大俠風範啊，當救人是行俠仗義嘛？
但她還是馬上循著那個電話號碼，發送了好友邀請過去。沒一會兒對方就接受了。這人網名叫做“望鄉”，頭像是一副山景照片，就沖這個設定也知道應該有一定的年紀了。禹菲打開他朋友圈一看，什麽內容都沒有。
“呂先生，我是禹菲。方便問一下您的全名麽？我做個備註。”禹菲發出了第一條消息。
“就叫我Ziven吧。”對方倒是回覆得很快。
禹菲於是把備註改成了“Ziven呂”，想了想又在前面加上了“恩人”兩個字。
“您來京州的時候一定要聯系我！我這人欠不得別人人情，不當面表示一下謝意是不會罷休的。”禹菲發出了這樣一條消息，意思非常明顯，如果對方太客氣不肯主動聯系的話，她還有別的後招。
“你是怎麽找到我的？”“恩人Ziven呂”問道。
“啊，不好意思，我在醫院的監控裏看到了您的車，找到了您的公司，又通過您住的酒店才拿到手機號。”禹菲立刻坦率地把酒店出賣了。
“原來如此。你還挺厲害。”
“過獎！您做好事不留名，我這不是被逼得沒辦法了嘛！”
“小事而已。禹小姐在京州做什麽工作的？”
“哦，我在公司裏做文職的。您呢？”
禹菲記得楊博威說過，這個Ziven呂並不是擎鋒科技的管理層，也不常去奉州，極大可能他自身還在做其他的業務。
“我做投資的。”
“哦？哪方面的投資。”
“私募基金。”
“哇哦，專業人士！說不定有向您請教的機會。”
“禹小姐客氣了。怎麽你的工作也會涉及到投資麽？”
“會有，我做投資關系管理的。”
“哦，哪個行業的？”
“半導體。”
“哦，這幾年很火的行業。請教不敢，倚老賣老我也許能給禹小姐你一些信息做參考。”
“別叫我禹小姐了，叫禹菲就好。”
“那你也不要稱呼‘您’了，叫我Ziven就行。”
禹菲覺得，這個Ziven呂在聊天軟件裏和在電話中風格差異很大，雖然還是很直率，但回應非常的積極，時而還有那麽點小幽默。
聊了一會兒，Ziven突然問：“禹小姐在京州多久了？我對京州不太熟悉。”
“有七八年了吧。”
“哦，不是京州出身的。”
“嗯，我老家在淩州。”
“我去加拿大之前也在淩州生活過。那兒是個很美的地方，四季分明，自然景觀無可匹敵。尤其是冬天雪很大，大雪封山簡直是絕景。”
“那好巧啊……”禹菲有點意外，這人和她居然是同鄉，“不過我好久沒回去過了。”
對面沈默了一會兒，突然說：“京州有什麽好吃的嗎？”
“什麽都有啊，各種菜系任您選擇！”
“我想吃桂花蓮藕。”
禹菲聽了一楞，手指停在手機鍵盤上半晌沒有落下去。桂花蓮藕，是她小時候最愛吃的一道菜，可惜那時候家裏條件不好，並不是經常能夠吃到。但是有一個人，總是在她鬧著要吃桂花蓮藕時，爽快地說著“沒問題”，就花掉身上所有的錢帶她去吃……這個記憶的片段像一把利刃，瞬間就把禹菲的心刺得痛楚不已！她趕緊收斂心緒，回覆Ziven呂道：“沒問題！”
這晚，禹菲睡得很不穩。
夢中一片黑暗，她好像在某一個地方拼命奔逃，一邊逃一邊東躲西藏，但身後有個影子在向她不斷逼近，分分鐘就要將她徹底籠罩！這時突然有一只手把她拉進了一個房間，然後門快速地撞上，把那些暗影和威脅統統關在了外面！ 她剛松了一口氣，轉過身來的時候，卻見到拉著自己的這個女人穿著一身白衣，低著頭，散亂的長發將臉部遮得看不真切。
“你是……”禹菲猶豫著。昏黃的燈火下女人突然擡起頭來，白皙如紙的臉上，大大的眼睛如黑洞一般盯著她，自眼角、鼻子和嘴角都流出血來，悶聲對著禹菲說：“你不認識我了麽？”
禹菲緊張地盯著她，突然就像被什麽東西大力拉扯著，身子向某處快速墜落了下去。那女人還停留在那裏，面容離她越來越遠。
“姐！！”禹菲認出了那張臉，眼淚奪眶而出！
“是你害死了我！”姐姐向她大叫著。
這時一陣陰風刮過，吹開了姐姐的長發，禹菲才看清楚她的衣服上竟然滲透著斑斑血跡！
“我沒有！”禹菲這樣叫著，突然覺得雙手粘膩，擡起手一看，手上竟然沾滿了鮮血，並且還在不斷地向下滴落！
“啊！”她恐懼地大喊出聲，渾身都開始劇烈顫抖，心臟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楚萬分！
“菲兒！菲兒！……”禹菲突然聽到有人在叫他，可是他無法從噩夢裏醒過來，任由她拼命揮舞著手足，也無法擺脫這個可怕的噩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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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擎鋒科技，聽著有點耳熟呢……”禹菲沈吟著。
“嗯，我在手機上查的時候才發現，它的地址就在咱們那天去過的一處商務樓裏！”
他這麽一說，禹菲一下子想起來了。當時調查百兆的奉州項目的時候，去過一棟看上去很氣派的商務樓，門衛還很森嚴，說什麽都不讓他們進去。當時門上的牌子上寫的好像就是“擎鋒科技”，所以她才會有印象。
“這麽說救我的那個男人在擎鋒科技工作麽？”
“這個我好不容易才打聽到，其實車是他們公司的一個老板在開的。”
“能問到名字嗎？”
“只說是姓呂，還是個外籍華人。但是我也查了他們的工商資料，並沒有姓呂的高層。公司的人說他其實都不怎麽來奉州。”
“這樣啊……”禹菲沈吟著。如果只知道姓氏的話，可能會不太好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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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先不用操心這事了，不急，再說吧！”禹菲這樣說著，本以為這通電話就打完了，楊博威卻沒有掛電話，似乎是有什麽話要說。
“還有事嗎？”禹菲問。
“還有啊，我要調到我們所的京州分所去工作了！”楊博威終於說。
“是嘛，好事啊！等你來給你接風啊！”禹菲聽了很高興。
“到時候我請你吃飯！”楊博威說。
“你是客人啊，怎麽能讓你請呢？必須我請！也是感謝上次你在奉州幫我的事。”
“不，我請！到時候帶你男朋友一起來！”楊博威盡量語氣輕松地說道。
其實禹菲並沒有跟楊博威明確地說過她有男朋友，只是楊博威已經猜到，看上去意志堅不可摧的工作狂禹菲卻好像有弱點，不然她不會在病床上昏迷的時候，還在喃喃地輕喚著誰的名字！
他很好奇，是什麽樣的男人能夠讓禹菲如此牽掛！他也想知道，自己和那個男人之間到底還有著怎樣的差距！
禹菲聽楊博威這樣說，笑了起來，說：“那你也得帶著女朋友，這樣才對等啊！”
楊博威聽了辯駁道：“我下個月就去京州了，哪那麽快找到女朋友啊？”
“那就等你找到了，再帶他們一起吧。又不認識，哪有咱們熟人間聊天那麽自在？”禹菲說。
“熟人嗎？”楊博威聽了，莫名就高興了起來，也就不再堅持了。他覺得，反正只要自己去了京州，早晚會有答案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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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好，奉州市皇冠大酒店！”電話裏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。
“啊，你好，我這裏是出租車公司。這個月5號，我們的司機從你們那兒接了一個姓呂的客人，好像還是個外籍華人。然後他把一個文件袋落在出租車上了。這麽多天都沒來領，可能是因為沒有拿小票，聯系不上我們了。所以想問一下酒店他的聯系方式，畢竟這個文件看著好像還挺重要的……”禹菲盡量模仿著客服式的禮貌口吻。
“好的請稍等。”對方聽了這樣說著，過了一會兒又說：“對不起讓您久等了。我們查詢了一下，那天並沒有姓呂的外籍客人哎，是不是您搞錯了？”
“這樣啊，可能是我們的司機記錯了吧。我們再核實一下，謝謝哦！”禹菲連忙說。
掛了這通電話，禹菲也不氣餒，馬上開始撥下一通，就這樣打到第四通的時候，對面突然說：“查到了！您記錄一下，呂先生的手機號是……”
找到了！禹菲心中大喜。其實她這麽做也是撞大運，想著既然那個男人不經常在奉州，那天說不定就是住在當地酒店的。一個開保時捷的人，住的酒店檔次想必也不會差，她就把奉州市比較高級的酒店，尤其是離擎鋒科技所在地比較近的全找了出來，打算碰碰運氣，沒想到真找到了！
說真的，這人既然在奉州有公司，又很有錢，在當地有房子其實也並不稀奇，或者住朋友家裏也有可能，酒店如果管理夠嚴格，也可能會主動聯系而不是把手機號透露出來……總之能這麽順利地找到真的算是人品大爆發了！
於是她迫不及待地撥打了酒店提供的手機號。電話被接通的一刻，一個低沈的男聲傳來：“餵。”所處的背景聽上去有點嘈雜。
“啊，你好！請問是呂先生嗎？”禹菲問。
“是我，哪位？”
“是這樣的，這個月的5號那天，我在奉州遇到了車禍。聽醫院說是您把我送到醫院的，所以特意聯系您，想向您道謝……”禹菲說。
聽到這話，對方突然沈默了。過了幾秒，禹菲正在想是不是打錯了，難道這只不過恰巧是另一個姓呂的人？對方卻突然回話說：“不用了。”這下子聲音清晰了很多，不再有雜音了。想必是特意從人多的什麽場合離開了吧。
“不不，呂先生，我是真心想當面向您道謝！請問您現在還在奉州嗎？”
“不在。”
“那您在哪兒？我可以去找您的。”禹菲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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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……我在京州。”
“去京州的時候聯系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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禹菲放下電話，覺得有點詫異。像這種情況，一般人不是都至少會象征性地來一句“這只是小事，不用客氣”之類的寒暄嗎？或者問一問“你是怎麽聯系上我的”之類的。這位呂先生居然這麽淡定，甚至有一點敷衍，還真是大俠風範啊，當救人是行俠仗義嘛？
但她還是馬上循著那個電話號碼，發送了好友邀請過去。沒一會兒對方就接受了。這人網名叫做“望鄉”，頭像是一副山景照片，就沖這個設定也知道應該有一定的年紀了。禹菲打開他朋友圈一看，什麽內容都沒有。
“呂先生，我是禹菲。方便問一下您的全名麽？我做個備註。”禹菲發出了第一條消息。
“就叫我Ziven吧。”對方倒是回覆得很快。
禹菲於是把備註改成了“Ziven呂”，想了想又在前面加上了“恩人”兩個字。
“您來京州的時候一定要聯系我！我這人欠不得別人人情，不當面表示一下謝意是不會罷休的。”禹菲發出了這樣一條消息，意思非常明顯，如果對方太客氣不肯主動聯系的話，她還有別的後招。
“你是怎麽找到我的？”“恩人Ziven呂”問道。
“啊，不好意思，我在醫院的監控裏看到了您的車，找到了您的公司，又通過您住的酒店才拿到手機號。”禹菲立刻坦率地把酒店出賣了。
“原來如此。你還挺厲害。”
“過獎！您做好事不留名，我這不是被逼得沒辦法了嘛！”
“小事而已。禹小姐在京州做什麽工作的？”
“哦，我在公司裏做文職的。您呢？”
禹菲記得楊博威說過，這個Ziven呂並不是擎鋒科技的管理層，也不常去奉州，極大可能他自身還在做其他的業務。
“我做投資的。”
“哦？哪方面的投資。”
“私募基金。”
“哇哦，專業人士！說不定有向您請教的機會。”
“禹小姐客氣了。怎麽你的工作也會涉及到投資麽？”
“會有，我做投資關系管理的。”
“哦，哪個行業的？”
“半導體。”
“哦，這幾年很火的行業。請教不敢，倚老賣老我也許能給禹小姐你一些信息做參考。”
“別叫我禹小姐了，叫禹菲就好。”
“那你也不要稱呼‘您’了，叫我Ziven就行。”
禹菲覺得，這個Ziven呂在聊天軟件裏和在電話中風格差異很大，雖然還是很直率，但回應非常的積極，時而還有那麽點小幽默。
聊了一會兒，Ziven突然問：“禹小姐在京州多久了？我對京州不太熟悉。”
“有七八年了吧。”
“哦，不是京州出身的。”
“嗯，我老家在淩州。”
“我去加拿大之前也在淩州生活過。那兒是個很美的地方，四季分明，自然景觀無可匹敵。尤其是冬天雪很大，大雪封山簡直是絕景。”
“那好巧啊……”禹菲有點意外，這人和她居然是同鄉，“不過我好久沒回去過了。”
對面沈默了一會兒，突然說：“京州有什麽好吃的嗎？”
“什麽都有啊，各種菜系任您選擇！”
“我想吃桂花蓮藕。”
禹菲聽了一楞，手指停在手機鍵盤上半晌沒有落下去。桂花蓮藕，是她小時候最愛吃的一道菜，可惜那時候家裏條件不好，並不是經常能夠吃到。但是有一個人，總是在她鬧著要吃桂花蓮藕時，爽快地說著“沒問題”，就花掉身上所有的錢帶她去吃……這個記憶的片段像一把利刃，瞬間就把禹菲的心刺得痛楚不已！她趕緊收斂心緒，回覆Ziven呂道：“沒問題！”
這晚，禹菲睡得很不穩。
夢中一片黑暗，她好像在某一個地方拼命奔逃，一邊逃一邊東躲西藏，但身後有個影子在向她不斷逼近，分分鐘就要將她徹底籠罩！這時突然有一只手把她拉進了一個房間，然後門快速地撞上，把那些暗影和威脅統統關在了外面！ 她剛松了一口氣，轉過身來的時候，卻見到拉著自己的這個女人穿著一身白衣，低著頭，散亂的長發將臉部遮得看不真切。
“你是……”禹菲猶豫著。昏黃的燈火下女人突然擡起頭來，白皙如紙的臉上，大大的眼睛如黑洞一般盯著她，自眼角、鼻子和嘴角都流出血來，悶聲對著禹菲說：“你不認識我了麽？”
禹菲緊張地盯著她，突然就像被什麽東西大力拉扯著，身子向某處快速墜落了下去。那女人還停留在那裏，面容離她越來越遠。
“姐！！”禹菲認出了那張臉，眼淚奪眶而出！
“是你害死了我！”姐姐向她大叫著。
這時一陣陰風刮過，吹開了姐姐的長發，禹菲才看清楚她的衣服上竟然滲透著斑斑血跡！
“我沒有！”禹菲這樣叫著，突然覺得雙手粘膩，擡起手一看，手上竟然沾滿了鮮血，並且還在不斷地向下滴落！
“啊！”她恐懼地大喊出聲，渾身都開始劇烈顫抖，心臟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楚萬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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